跟著小哥旅遊台灣

阿爸親像山
恬恬站佇遐
為阮擋著風遮了雨
伊毋識講一句艱苦

落南的火車頂 
車廂內一對依偎做伙的少年男女朋友
勿知伊是要對兜位去 
是要出外去
或是要轉去厝內

一別一十一個年頭,這十一年裡沒有妳出席的聚會,總少了那爽朗不羈的笑聲,我們是多麼懷念妳的笑聲。

記得小時候,就是我們讀小學的那段六年的期間,我們幾個老是在假日時候,被導師叫到他的宿舍去,那時我們到底是去幹什麼呢?我也都忘的一乾二淨了,隱約的好像是幫導師改考卷之類的,我最記得是宿舍旁有幾株桃子樹,每每五月天時,那樹上總是桃子結實纍纍。吾友小梅,妳還記得嗎?妳知道我們就讀的【油車國民小學】可是沒什麼改變。妳可曾回到我們的家鄉去看過嗎?

時光荏苒,轉眼間妳已經在天上十一年了,再幾年我跟朱卿也過了「不惑」之年,快步入「知天命」的五十歲了,而妳還停留在「三十而立」之年。聽說在天上的人,年歲是不會增加的,是不是這樣呢。

以前,我、妳還有朱卿,每總會找個日子連同老婆、先生及小孩們一同吃飯聚會,委實好想念那時的光景,我們總在妳的大大的笑聲中愉快的相聚,妳的笑聲總會在我的記憶空間中迴盪著。

如果說人生是有生即有死,那死就是的開始,那就沒什麼好怕,沒什麼好牽念的。

日前看到住家一樓屋簷下,有隻小燕子啣泥在築巢,然連看幾日,只見其燕巢仍未完成,再等個數日後,其巢依然如故未成。 

是其沒了天生築巢的功夫呢?還是牠異於常燕呢? 

內人還想幫牠把巢築好,因為附近的燕巢都已完成,為何牠的巢就無法成巢?這頗讓我納悶不已。  

既無法完成,就順之自然吧,這或許是牠的燕命,只是沒個完整的燕巢,未來如何孵蛋養出小燕子呢?  

還是牠注定就是隻「孤燕」,天生就是孤獨到老而終。 

農曆大年初二是嫁出去的女兒回後頭厝(娘家),與娘家的父母親與親人相聚的日子,這天也是女婿到岳父家做客的日子。

記得母親她那個年代裡,民風較現在來得傳統保守,雖然大多嫁到附近的村莊,娘家與婆家相距多者十幾公里,近者可能就同一個村落裡而已。平時下田做莊稼時,還可能會途經娘家,但也只經過娘家門口,可不能「不請自回」的進娘家門，往往只有在娘家有重大事件時,或有婚喪喜慶的時候,再者就是大年初二這天,方可大大方方的回到娘家。

女兒出嫁的那天,娘家會將裝在臉盆的水,在女兒坐上花轎(禮車)時,隨之把水往

外潑,意味著「嫁出去的女兒,潑出去的水」,以後「嫁狗綴狗跑,嫁雞綴雞飛」,富貴散食都要自己承擔,一切都是自己的命。

就讀國高中時,在年初二那天,祖母會派我到鄰近村莊,一一的把姑丈及姑媽門「請」回娘家做客。家鄉的習俗,在年初二女兒要回娘家是必須等娘家的人來請之後,才可以回娘家做客。

岳父在農曆年前因病過世了,生前岳父待我如子,我視岳父如我父親般,在他臥病期間,我與內人每週六必回宜蘭探望。

就在1月28日晚上撒手離我們而去,我與女兒及兒子來不及回到宜蘭見他一面,在岳父出殯前,我寫了一篇台語詩為他送行,以悼念岳父。

時序立冬後,東北季風恣意的吹拂著,冷鋒一波接一波的來到,隆冬裡能來一鍋熱騰騰的薑母鴨,那真是冬天裡裡一大享受。

猶記得在高中前(因高中畢業後即就讀軍校,便不曾在家過冬),母親總會在冬天時,為我們煮上一鍋好好吃的薑母鴨,為我們冬令進補。

母親烹煮的薑母鴨的食材,鴨一定是自家養的紅面蕃鴨,薑則是用老薑,而且是要以石臼把老薑搗杵成薑泥(後來改用榨汁機)後,再將薑汁與薑渣分離,不同於一般是用薑片或打碎的老薑去煮。母親是把鴨肉以當地產的麻油拌炒後,再加入薑汁與紅標米酒一起去熬煮,而且是不加一滴水,完全是用原汁原酒煮出甘甜微辣口感的薑母鴨料理,吃起來不僅僅是冬令食補外,更是增加身體免疫力的絕佳料理,當然這還有著母親那濃濃的親情的愛。

而薑渣是不加進去煮的,因為老薑經過搗杵榨汁後,即變成絲狀的纖維,若加進去並不能增加薑母鴨的美味,反而會破壞薑母鴨的口感。但母親也不會把薑渣丟棄,而會用文火加點食鹽慢慢的翻炒,將薑渣炒熟炒香後,便成為一道很好下飯的小菜。

節儉的母親總會把不起眼的食材,經巧手一變成為一道可口好下飯的菜餚,而母親總把好吃的留給我們,自己則不曾計較吃好穿好的。

我們家的父親與二哥可說是一個綠一個藍,老爸是個「死忠」的深綠選民,只要有人找就去參加「造勢或選舉」活動,不論南北跑,抑或是大晴天或下雨天,他老人家坐上遊覽車就去了。

而二哥對於老爸的深綠色彩不以為然,他們常常在選舉前總是意見相左,但倒不致於會「惡言以對」或「拳打腳踢」的,就是有點「話不投機」或暫時的「不相往來」。這樣好像有點「藍綠情結」似的。

我深知老爸的政治傾向與色彩,我從不在他們面前挑起藍綠的情結,少說或不說就沒有什麼爭端。

最近一個週六,我們一家四口要回老家探望老爸,但老爸說他要跟朋友坐遊覽車到台北,我下意識的問老爸,是不是要去參加選舉的活動(因為最近有五都選舉),老爸說不是啦。我想到台北是要做什麼呢?在隨口又問,是不是要去參觀「花博」呢?

老爸稍停頓之後,順口回答我說應該是吧,他也不太了解,因為朋友一邀就去。

捧起滿手的夜色  

灑向遠方的穹蒼 

恣意揮灑出自在的夜景  

放上無數個大小的星點 

心鏡惹塵難明亮

去罣除礙得清澄

浮生若夢來一遭

原是千江水萬里雲

兒子今天升上國中一年級了,開學一個月以來,我在簽他的連絡簿時,常見著他請教導師未來「免試升高中」的各項問題,或是對於自己平時的小考有些小突槌,而產生心緒上的懊惱。  

兒子的導師總是有耐心的回覆,並不斷的在連絡簿上給予鼓勵及開導,導師這麼有耐心的對兒子,我這個當父親的,委實打心眼裡很感激她,也因此現在的 國中 老師,因「時代」的變遷,說實在的不太敢對學生要求太多,這跟我們那年代 國中的 老師,對學生的要求著實是天差地別。  

兒子的自我要求與困惑,說起來我是一則喜一則憂,喜的是他自我的要求很高,才國一就這麼努力這麼拼;但憂的是他未免也給自己太多的壓力,如果未能舒解壓力,反而是我所不樂見的。
 話雖如此,但兒子自我期許、自我要求,甚至於他能贏在起跑點,不也是許多父親望兒女成龍成鳳所期望的心態嗎?  

瞧見兒子的拼勁,說真的我是欣慰的,但也希望兒子除了有好的課業成績時,也別忽略了自己的健康。

菅芒花、菅芒花  
跟著秋風漂浪隨在去  

日前與多位高中畢業的同學,回到雲林與高中時的導師聚會,老師退休快三十年了,這十來年裡,我們都選在教師節前夕的週六,回到 家鄉跟 老師聚會。

今年我們聚會的地點改在老師家,老師的家是那種大大的三合院式的,讓我有種時空錯置的感覺,恍若回到高中那段喜歡為賦新詞但說愁的年代,也如經過時光隧道。

老師與師母都是從教職退休,退休之後在這偌大的三合院裡怡然自得的生活著,但老師這幾年身體受骨刺所苦,但也不敢貿然開刀,再加上因換個燈管而不慎從木梯摔落後,背脊就漸成弓型,雖不是成那種「蹻孤」(駝背狀),但也無法如一般者的直立。看到老師這般的模樣,心頭上忽地一酸,但却不知如 何對 老師說些安慰的話。

今晚的飯菜是我們準備的,全部是從西螺鎮上的黃昏市場買來的,再請師母煮了一鍋米飯。師母除了準備白飯外,又煎了二大盤的「菜頭糕(蘿蔔糕)」,這是師母自己做的,吃著師母做的蘿蔔糕,心裡頭回想起母親在世時,逢過年過節時總要蒸一大籠的蘿蔔糕,是那種用在來米(秈稻米)及新鮮的蘿蔔刨絲,再加上母親用手工調合及蒸煮出來的蘿蔔糕,除了彈牙好吃外,還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濃濃母愛。

我告訴師母:「吃著您做的蘿蔔糕,就好像吃著我母親親手做的蘿蔔糕,這也讓我想起在天上的母親。師母,感謝您讓我再度有這樣的感覺,這味道我已經好久好久不曾嚐到了。」

明月幾時有,把酒問青天…人有悲歡離合,月有陰晴圓缺,此事古難全,但願人長久,千里共嬋娟。

這首古詩常常會在中秋節拿來吟唱,不僅是在秋節對親人的想念,也道出人間有許多的兩地分離與思慕之情。

猶記得小時候過中秋時,最最盼望的就是多桑拿回來的月餅,那時月餅還是用鐵盒裝的,月餅是用有顏色的透明玻璃紙包覆著,盒裡頭還放了許多細細的彩色塑膠絲做點綴。月餅的內餡大多是豆沙或蓮蓉之類的,形狀也大多是四方型或圓形狀。

在那個年代裡,我們又是住在雲林的鄉下,中秋節時有一塊月餅可以吃,是多麼快樂又奢侈的享受,想多吃一口還真是難上加難。

想想小時候的那年代,過年過節時,在外地工作上班的哥哥姊姊們,總是趕著夜車回到家鄉來與家人團聚,我們也只有在年節時可以看到許久不見的兄姊,當然也可以享用到他們帶回來的「等路」。

一大到老清早父親便起床了,自行用過早餐後,便把圍牆旁的花樹修剪平整,看起來父親的精神跟活力都好很多,昨天陪著父親回到老家後,他的神態不同於住在大姊家的莫落,因他老覺得住在女婿家總是不妥當,怕惹來社區鄰居的閒言閒語。我們告訴父親是慮了,社區的鄰居對於父親都很熟,不會有什麼想法的。

但父親依然認為早點回老家住,這樣子才不會給兒女添麻煩。

女兒告訴我說:「阿公自從知道可以回老家住的那刻起,心情就變得很雀躍,臉上洋溢的是一種好像小孩般的期待」,真虧女兒會用「雀躍」來形容她阿公的心情。

也的確,父親回到他住了一輩子的地方,看得出他的心情是變得開朗許多,我知道他除了不想給兒女添麻煩外,我想最主要的是他想念的是自己的老家,雖然現在行動仍需依賴助行器,家總是讓他懸念不已的最主要因素。

看著他愉悅的心情,回到家後話也多了,晚飯後我們陪著他在門口乘涼,抬頭仰望老家天空上的星星,我的情緒也有一種寧靜的安逸感,天上的星星也顯得更閃亮。

我化身成遠久時渡海來臺的唐山仔

娶了葛瑪蘭女子

生了子落戶在蘭陽

不再渡過黑水溝的那一端

農曆七月關鬼門的夜的子時

  父親近日因騎機車不慎摔倒,造成右腿膝蓋下方處骨折,我接他到桃園住院開刀,出院後安排住在大姊家,以利父親術後平時起居的照顧。父親的年紀已八十有三了,這次的骨折術後得要二至三個月的休養,才能恢復原有的行動自如。父親原以為只是小傷沒什麼大礙,看看醫生後即可回老家去了,沒想到是骨折還要開刀打鋼釘,術後還不能自由行動, ,身體硬朗的他現在得躺在床上,不若以前可以趴趴走,他心裡頭一定很不好受。我想我能體會父親的心情,但為了讓父親能順利的痊癒,我們就好像哄小孩般的要求父親要吃藥,要起來活動…等等,就怕父親耍脾氣不配合,幸好父親對於我們的要求還都很配合,我也答應他要帶他回老家走走看看,回去祭拜祭拜「公媽」,以免父親有太多的胡思亂想。  

  父親目前手術傷口還未拆線,行動得靠助行器,因此身體的清潔則自己不方便處理,而幫父親洗澡的工作就由我來負責。  

  這是我生平第一次幫父親洗澡,看著父親瘦削的身軀,心裡頭頓時是百感交集,看著生我養我的父親那赤裸的軀體,我今天還能為他擦拭身體,那天他可能已不在我的身邊了,想著想著,一陣莫名的感傷襲上了心頭,淚水隨之的泛出了眼眶。  

  洗著父親那雙有著老人斑的雙腳,腳底是一層厚厚的繭皮,我用力搓揉著,但仍無法搓掉父親腳下歲月的痕跡。父親這雙腳年輕時因做生意,走過了台灣無數的鄉鎮,這雙腳也曾在田地裡努力的為了一家的生計踩踏著,如今這雙腳不能再工作了,也不能再遠行了,因為父親老了,父親能與我們相聚的時間也愈來愈少了。  

  以前我沒有「機會」近距離的與父親相處,父親也少與兒女同住,一年當中也只有過年過節時我們才回老家,與父親相處的時間自是不多。